2012年7月30日 星期一

閱讀紀事-爛皮兒踩高蹻皮兒(Rumpelstiltskin)


嚴格說來,對一個成年人來說,讀這本書實在不能稱之為「閱讀」!因為這是一本沒有幾頁的繪本。除了書裡每一精巧與細緻都猶如藝術品的圖畫之外,也由於這是我成年後所接觸的第一本繪本故事書,大大開啟我日後對繪本故事書的興趣,因而買下收藏。



最初我對這個故事並沒有太深的印象,覺得它就如同西方世界的童話或民間故事一般,趁人之危且「居心叵測」的小妖怪,最終還是栽在聰明的王后手上,他「邪惡」的意圖終究還是功敗垂成。然而近來在看美國ABC電視網製播的影集Once Upon A Time (臺灣譯為「童話小鎮」),裡面有個以Rumpelstiltskin為原型的角色Mr. Gold,勾起我對這個童話人物的興趣,於是從書架上抽出此書,重新再讀一次,圖畫依然叫人驚豔,但是……但是……這故事怎麼讀起來「怪怪的」?

此處可見故事大綱:

Rumpelstiltskin原本是出自德國民間故事(格林童話)中的侏儒怪,而我收藏的繪本則是經由Paul O. Zelinsky所繪製的現代版本。他所繪製的Rumpelstiltskin形象其實很和善,甚至有點天真,影集裡的Mr. Gold和繪本裡只會把稻草變成金線的小傢伙比起來,可是深沉黑暗得多了。但無論是童話或是民間故事,往往都有個約定俗成的原則──邪不勝正,以免在兒童幼小的心靈太早投入黑暗的種子,也讓在艱難的生活中掙扎的人們,從傳奇中得到一點美好的安慰。

乍看之下,Rumpelstiltskin這個故事也保留著這條潛規則,至於反派角色自然就落在那個擁有魔力能把稻草織成金的小妖怪,非我族類的侏儒怪身上了。(中譯的「侏儒怪」和「爛皮兒踩高蹻皮兒」即可看出這個潛藏的負面印象。)然而重讀這個故事卻發現,那個愛誇口巴結國王的農夫爸爸,和那個只要金子罔顧人命的國王,應該才是整個故事裡最「反派」的人物了,然而最終卻享盡了好處。這這到底是個什麼道理啊?

那個被父親送進皇宮織稻草的女孩,受盡了驚嚇和委曲,幾番受到貪心國王的死亡威脅,但也都利用一次次的交易換取侏儒怪的協助,最終不但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後來嫁給了國王,成了王后。(想也知道那個貪心的國王沒安好心眼,成為王后恐怕也不是什麼好事。)至於得到王后承諾-她的第一個孩子-的侏儒怪,看起來才是真正的受害者。故事中的他被描繪成覬覦人類小孩的「妖怪」,卻又愚笨地落入人類的圈套,讓王后順利地救回自己的孩子,而Rumpelstiltskin則憤怒又一無所獲地離開。

故事中沒提過侏儒怪為何要換一個人類的小孩,而從母愛的觀點,或許也難以苛責王后的失信,只是貪心國王和拍馬屁父親這兩個人物卻在故事後半全身而退,而做盡所有苦工的Rumpelstiltskin,卻得獨自承受所有損失,這正義公理何在呢?一旦跳脫了侏儒怪是個邪惡妖怪的窠臼,便不免會同情Rumpelstiltskin和王后這兩個角色。

在某個層面而言,這個故事或多或少反應了中世紀人們對「魔法」、「幻術」又愛又怕的心理,以及長久以來對「非我族類」的歧視與偏見,除卻所謂的「文明人類社會」,其他的種族和生活方式皆是不文明而落後,在主流社會所呈現的面貌永遠是粗鄙而壞心眼,因此在傳說故事中,永遠只能扮演「反派」;但……誰,才是真正的壞人?以勞力交換所得的Rumpelstiltskin?受謊言及貪婪所迫害的少女?愛子心切但失信的王后?糊塗拍馬屁的父親?貪得無厭的國王?(我個人倒是很明確地認為那個國王就是壞人!)

格林兄弟在蒐集民間故事時,或許只是忠實地紀錄了他們所聽到的故事;二十世紀的繪者Zelinsky則選擇了以繪畫的方式演繹古代的民間傳說,尤其給予Rumpelstiltskin一個和善的新形象。只是我不禁會想,這個故事流傳了數百年,有多少聽眾讀者在心底曾對這個故事產生懷疑?而說故事的人在描繪王后與侏儒鬥智的過程中,卻清晰地保留了國王的貪婪,是否也是想透過這樣的故事,對對殘酷、貪心且無情的當權者發出一點點微弱的抗議之聲?

行筆至此,不得不說,或許這個「怪怪的」故事,這個看似不那麼公平正義的故事,較之那些想當然爾英雄勝利的童話或傳奇,更多了幾分平易近人的真實,也更多了省思的空間。

2012年7月28日 星期六

音樂紀事-Summer before the War


Summer before the War
By Connie Dover


All on a Saturday, bright as a bell
Early and just for the ride
We took a trip, cycling down to the sea
You, and your lady, and I.

And oh, what a summer
And oh, what a sun
Right to the blue sky it clung.
One day at Whitson
The sea had the shore
The summer before the War.

Warm summer places, where you could taste the country air
Chasing our shadows, we`d fly
Down through the narrow lanes, racing the slow trains
And the last of an age going by.

And we had a good time
And we had some fun
There was time then when we were all young.
One day at Whitson
The sea had the shore
The summer before the War.

Young hearts and young souls
Young minds to unfold
Knowing the untold, somehow.
One day at Whitson
The sea had the shore
The summer before the War.

We found a small cove, by the sand and the water
The salt air was brushing your skin.
With your hand in her hand, there was nothing to say,
Just watch the sea rushing in.

And oh, what a moment
And oh, what a day
We held it and it never slipped away.
One day at Whitson
The sea had the shore
The summer before the War.

One day at Whitson
The sea had the shore
The summer before the War.


「戰爭」大概是人類眾多愚蠢的發明中,殺傷力最大的吧!只是在人類文明數千年的發展中,戰爭彷彿從未缺席。就如同另一項蠢發明「核彈」一般,其殺傷力不僅存在於爆炸當時,甚至會禍延數代子孫。

Connie Dover以蘇格蘭民謠似的樂音,娓娓唱出一段戰爭爆發前的年輕紀事,一如每個時代都有的輕狂少年,存在於一段人生的某一天、某一個時刻。沒有戰爭的恐懼和淒涼,更沒有血腥暴力。只是某個夏天,晴朗的海邊。或許,只有這樣的輕盈美麗,才能飛越戰爭的殘酷留存下來。

為什麼樣的信念和事情而戰,付出生命血淚才算值得?我懷疑!挑起戰爭的人,永遠都不是荷槍實彈上戰場的人。

閱讀紀事──《我願意為你朗讀》(Der Vorleser)


讀完這個故事,很訝異於徐林克簡潔而平實的文字筆法,所傳達出來的故事,卻叫人如此難以釋懷。濃烈的愛中,浸透著難以言喻的冷冽;冷漠的思緒,卻潛藏著無力燃燒的怒火。是故事本身使然?或是故事反映出的歷史的力量?

2009年初,英美電影大小獎頒不停的季節,凱特溫斯蕾以根據此書改變的電影《為愛朗讀》中的漢娜一角,橫掃各種獎項的最佳女主角獎,平面媒體上也出現一些討論這個電影角色的文章,提醒我們不要因為演員的美麗而忽略這個角色所犯下的罪行。儘管我們的長輩多半曾經親身經歷那個戰火連天的時代,但由於身處於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的半個多世紀之後,而且遠在歐洲戰場的千萬里之遙,使我們得以用一種超然之姿看待那一段歐洲歷史。但我們真的客觀嗎?換個時空背景,當我們身處其中,誰又能保證自己會確實履行我們現在所抱持的道德觀?

老實說,我一直不認為絕對客觀的歷史存在,任何被書寫、被報導、被記錄的事件,都已經帶有記錄者本身的觀點。(也許當事件本身的每一個面向都能忠實地呈現,「客觀」,而且是「相對客觀」,或能勉為立足。)長久以來,我們一直接受著勝利者的史觀:希特勒是瘋狂的侵略者,納粹殘酷地迫害猶太人;這些都是事實。但我卻也相信,那種種瘋狂和殘酷的行徑,不該是「德國人」的代名詞,因此我一直很好奇德國人眼中的二次世界大戰,會呈現何種面貌與觀點;在戰爭之前與戰後,德國人又是如何看待這段歷史。《我願意為你朗讀》這個故事,則透過戰後一場所謂的法律審判,呈現了部分戰後德國的社會現象,以及 當時年輕學子對國家及父母長輩愛恨交織的情緒。

*  *  *

在《我願意為你朗讀》的故事裡,漢娜,這個影響麥克至深的女子,既無辜,同時又罪孽深重;麥克既愛她,又無法不在心裡批判她,有時覺得自己背叛了漢娜,但又弄不清背叛了什麼。(這是否也是戰後德國一些知識分子面對自己國家的心情呢?混雜了愛與批評、自我懷疑又自我辯解的心理及思維?)因為愛,所以試圖證實她的無辜,用「無知」(文盲)來解釋所有悖乎常理的行為;但因為理性與道德,又不禁審判她的罪愆。於是,麥克用疏離來迴避這個難題。可是在他的生命中,未解的疑惑始終伴隨著痛楚如影隨形。

審判過程中,漢娜面對集中營倖存者的指控,附近村民、甚至是同為集中營警衛的責難,法官的審判,現場群眾的憤怒唾棄;任何辯解只是更徒勞無功,說到激動處,她問法官:「(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如果漢娜在戰爭中的罪行成立,那麼這些深諳法律的法官在戰時明知其為惡,何以未加阻止?「你會怎麼做?」彷彿是作者透過漢娜的口,在質問戰爭時德國的知識分子。

納粹的惡行,固然是少數領導者與狂熱分子作為的結果,但在那當下,有多少人如同漢娜一樣,只是盲目地接受社會普遍的氛圍與情緒,遵守命令克盡自己的責任,卻從未深思這一切作為對他們的囚徒而言是否正當?對囚徒又會造成何種傷害?而且,又有多少所謂知識分子是如同法官一樣,明知納粹或希特勒的的理念既不理性也不正確,卻選擇沉默、盲從或自我麻醉,任由其對猶太人甚至是德國本身造成難以言喻的傷害?兩者誰的罪愆更為深重?選擇「無聲」的人,在戰後真的有資格審判「無知」的人嗎?

「你會怎麼做?」我自問,異地而處,換個時空,我恐怕自己也未必會比漢娜更有智慧、更有勇氣,做出我現在認為是「對」的事;而如果經過戰敗的羞辱之後,我也未必會比法庭上的群眾更有理性地看待曾經涉入罪惡行徑的人。電影《為愛朗讀》中,成年的麥克在與女兒討論疏離的親子關係時安慰女兒說:「How wrong can you be?」聽來更像是提醒世人:再天真、再無辜、再平凡的人,都有可能犯下滔天罪行,在我們生活的世界裡,人性很輕易便能被扭曲、誤導,被消音。「善」需要堅定意志方才能無限延伸,「惡」卻輕易便能擴張,無論有意無意。

2012年7月22日 星期日

Malena (真愛伴我行)


義大利,西西里島上的小鎮;第二次世界大戰的某個角落。

Malena,年輕、貌美、身材姣好,新寡;男人覬覦,女人嫉妒。走在街道上,沒有上戰場的男人們,時時用有色的眼光盯著她;逐漸步入青春期的男孩也藉著偷窺,渲洩自己的愛意。即使外面的世界烽火連天,即使戰爭奪去她丈夫的性命,也不曾為她帶來一絲絲同情。

當戰爭以物資匱乏的形式逐漸侵蝕小鎮的生活,失去丈夫的Malena,也逐漸失去生存的條件。當周圍沒有人願意伸出援手,釋放善意,絕望之餘,她選擇了放逐,開始以美麗和身體交換生活物資。甚至在德國人進駐當地時,她開始以取悅德國人為自己在戰火中爭取生存的一席之地與地位。

戰爭終於結束了!希望卻未降臨。男人因為得不到她,覬覦惱羞成怒;男人的女人則將嫉妒披上道德的戰袍,尖刻無情地以言語及行為攻擊Malena;小鎮再也無她容身之地。她獨自一人默默地搭火車離開,無論身體或心靈都滿是傷痕。一心期待長大好保護Malena的男孩自始至終看在眼裡卻無能為力。

有一天,那個被視為死亡的男人,Malena的丈夫,出現在小鎮的街道上,憔悴地拖著疲憊的步伐緩步走向自己的家。迎接他的是一路怪異的眼光和耳語,以及一個空盪盪的房子。男孩知道他是Malena唯一的希望,悄悄送出一封信,這是青澀少年最純真的愛,也信守了他自己心裡對Malena的承諾:他會照顧她,會給她幸福。

多年後,Malena隨丈夫再度回到西西里島上的小鎮,多了幾絲灰髮,稍稍發福的身段,挽著丈夫臂膀穿過小鎮的街道;她不再是個令女人的丈夫蠢蠢欲動的寡婦。女人們在市集上耳語,說Malena變胖了,說Malena變老了,在她們眼裡,Malena也不過是個會變老變醜的凡人,於是她們又友善了起來。

* * * * *

這是一場女人的戰爭!只不過,女人該戰勝的,是歲月、是男人的眼光、是其他女人,抑或是自我的怯懦與偏見?

2012年7月16日 星期一

2002巴黎‧印象v.s. 印象‧巴黎2012


為了整理一些巴黎的照片給朋友巴黎之行參考,重新挖出了那年去歐洲的相本。

十天的荷比法旅行團,我和同事是在20021225日出發,回到台灣已經是20031月。由於當時數位相機尚不普遍,這些相片都是由一台傻瓜得不能再傻瓜的傻瓜相機,加上精算數量的底片,合作拍攝而成。為了上傳臉書,重新一張張翻著照片,挑選掃描,製成電子檔。回想著相片拍攝的日期和地點,巴黎的印象似乎一直都在,但似乎又模糊而遙遠。

抵達巴黎的那天下午和停留的那幾天清晨,總是下著霏霏霪雨,我們運氣還不錯,每每下車參觀或遊覽時,雨便停了,並未掃了來自亞熱帶島嶼遊客的遊興;然而,巴黎各大景點──艾菲爾鐵塔凱旋門塞納河──總襯著濃厚的雲層,讓這個城市呈現一種沉滯的灰白色調。12月底的法國巴黎,竟然沒有下雪!穿著抵擋厚外套的我們,只忙著撐傘躲雨。

雖然只是跟著旅行團走馬看花,巴黎風情依然如廣布世界的法國香水般香氣襲人,沁人心脾。彷彿呼吸過那裡的空氣,巴黎便入侵記憶的腦細胞,賴著不肯離去。」從歐洲回來之後,巴黎的印象彷彿覺醒一般,時不時透過各種平面或影視媒體現身,於是我在歐洲行之後寫下這樣的句子。但現在的我看著那一張張相片,忽然發現這幾年我並沒有特別懷念巴黎。

儘管受夠了遊移觀光客的巴黎人熱情一如冬日的氣溫,和好萊塢塑造的浪漫形象不大相同。丘不可否認,巴黎仍是個豐富的城市,羅浮宮和凡爾賽宮的建築本身及所收藏的文物,凱旋門及石板路,宣誓著歷史的光榮。觀光巴士走過的街道,兩旁多是漆成鵝黃色的老建築,各家各戶門牆上家族象徵的浮雕,緬懷著過去的繁華。整個城市總給我一種過度華麗的感覺,同時又強勢地將它自豪的空氣擠進遊客的胸腔裡,讓人無法忽視。

上傳照片的時刻,耳朵正聽著五月天的《諾亞方舟》,歌詞中描繪著末日的紐約場景。熊熊發現我造訪巴黎,正好是瑪雅末日預言日期的前十年。這十年間,世界有很大的不同,大蘋果發生了一些驚心動魄的事,改變了它的天際線;那巴黎呢?那個為保留歷史景觀而將自己設定成不設防城市的巴黎呢?從艾菲爾鐵塔上頭俯瞰的城市和十年前會不會不同?若真的末日降臨,巴黎又將變成什麼模樣呢?

記得銷假上班後的某天,和同事分享著旅途的照片。一位同事問我:覺得這一趟歐洲之行對自己有沒有什麼影響;當下我斬釘截鐵的說:有。然而,十年後,再度回顧那個小小的旅行,除了是個跳脫常軌的假期,帶回來一些紀念品之外,還真看不出什麼影響。之所以會如此回答,更多的成份是希望有,希望那個小小的旅程能讓自己的人生轉彎。也許,我太高估旅行的功能吧!也或許,我賦予假期太沉重的意義,試圖在平凡中找到不平凡。

然而,人生的最精采之處,不是就在生活本身?不平凡則是由一個又一個小小的平凡累積而成。會不會再訪巴黎呢?我不確定!但可以確定的是,如果再訪巴黎,我一定要找到一家巷弄間的麵包店,好好的啃幾口法國麵包。


2012年7月15日 星期日

就是喜歡大聲聽音樂


就是喜歡聽震耳欲聾的音樂。
尤其是戴著耳機的時候!
不只是因為如此可以呈現音響的好壞程度,
好音響在此情況上,
更可以讓你清楚地聽見樂曲中每一種樂器所發出來的每一個音符。

就是喜歡大聲聽音樂!
尤其是戴著耳機的時候!
因為當音樂在鼓動耳膜,
於大腦和全身細胞間形成一個環繞音場時,
也同時為我阻隔出一個看不見的空間,
如同科幻電影中,護衛太空船的隱形防護罩。

就是喜歡大聲聽音樂!
尤其是戴著耳機的時候!
因為當我徜徉在樂曲和想像力營造出的祕密花園時,
是可以自在地享受那片刻的異想世界,
無須對任何人交待行蹤。

2012年7月13日 星期五

冷氣團


冷空氣高調沉降
倨傲巡行 若無溫度
快速流動的氣流
晃動綠意猶然的枝葉
固執的樹硬頸堅持
尚未準備迎接冬天

潛意識依然留存著高張豔陽的溫度
阻止不了熱能從體表散逸
冬衣衝動出擊
全然不理會四季協議
秋日匆忙閃躲 失去蹤影
沒有楓紅的旋律
黃葉找不到飛舞的時機
靜靜懸在枝條上觀望

羽絨棉裘大軍壓境
整個城市毫無抵抗能力
反骨的基因 不敵病毒新武器偷襲

冬之后 挾著冰雪美麗的容顏
進行冷酷統治